与非境

@B.F.L.斯黛拉

@B.F.L.沉欢 亦师亦友,彼此同行,愿永不忘

可能明天回来。
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

【all金】我在故宫“修”文物•千里江山图(3)

“先不说这些。”


“在墨阳宫住得可好?会不会水土不服?下人可曾服侍不力?若是不喜,朕替你换去一些,你来挑选。”


金摆摆手,“那倒不必,虽然不能陪我聊天解闷儿,看着还是蛮顺眼的。至于伙食嘛……”


他咧咧嘴,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这张嘴什么都吃,我不挑食的,嘿嘿。”


紫堂幻听得此言不由笑出了声,“倒是好生养。”


一时间竟是无话。


金撑着下巴观赏着一池碧荷,用脚去勾弄那迎风摇曳的荷花。行为像是个小孩子,眉目却那样认真,好像在做一件非干不可的事。


紫堂幻看不到他凝神看向莲荷的目光中迷茫与深沉。只看得那逆着银色月光的金发轻轻晃动着,像极了晨曦中被风吹拂的金黄稻田,他看,那掩在衣袖下的藏青色衣带上挂着一个金色挂穗,勾勒着丝边,精致小巧又显乖怜。他看,那衣袂下的阴影,离了光明竟不孤独。


令他心生艳羡。


他面前的这个人,自幼无父无母,唯一的姐姐下落不明。自力更生到十八岁来到汴京,成了众多学徒中的一员。


虽是大宋盛世,那些万家烛火无法照耀之处依然肮脏污浊,尤其是汴京,鱼龙混杂,各家势力显赫的大族养了不知多少品行恶劣的公子们,将本就不清明的都城搅得一团糟。只身一人在这潇潇风雨中闯荡,依旧不惹风尘一片冰心仍存。


只是,单纯与天真不过是这庞杂人间的养料。


那是会害人的。


紫堂幻俯首去看手中掌痕,如玉的指骨在风中轻颤。


他的手上染了……无辜人的血。


那双眼似乎在透过那细密的纹络去看被深宫寒雪沉了梦的过去。他知道,那个人不喜杀戮,不喜战乱,不喜纷争,与世人好。最后她被自己的怜悯杀死了。


所以他不再相信命途。


世人有命,偏就分三六九等。他的情却破不了那堞障。


他喜欢笛,那是她教会的。


笛声婉转,同那涛涛江水氲氲烟波一起在她的朗笑声中流淌,渗入他的心海,将他贫瘠的泥田点染上一片绿意。在此之前,他从未觉得一段笛音竟能如此与一人契合,就像他从未发现那泼洒了幽香墨迹的枯黄皮纸画卷能如此相似一个人。


那把笛就躺在他的袖中,简直要烫坏他的肌肤,侵蚀他的血肉。


这是她的骨做成的,上面甚至还有焦黑的痕迹。他将骨笛漆成血红色,告诫自己永不能忘。


紫堂幻轻声叹一气,如果没有那些过往,这王希孟兴许能与自己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


她也一定会,与他交好的。


罢了,他就对他纵容些,也不欠他的了。


忽的扑通一轻声飘在湖面上,像是落入了几粒玉珠,声音虽小,却也将紫堂幻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循声望去,这金已经坐下了,身子扒在较矮一些的石栏上,白布靴脱在旁边,一双脚浸在透凉的水中。


红鲤鱼聚集过来,亲吻着他白皙的脚踝,有些翕张着鱼唇就要去咬他划动着池水的脚趾,逗的金咯咯笑岔了气。


金玩心大发,将脚抬起来,勾的一群鲤鱼眼巴巴地望着,好像到手的鸭子飞了似的。他趁鲤鱼不注意探入水面,在鱼群哗啦啦挤过来的时候又攸地收回去,在被咬的边缘疯狂试探,急得鲤鱼群抖着尾巴不停地翻白眼。


似是注意到紫堂幻看过来的目光,金挑动着眉毛,一脸邪魅(划掉)地招招手:“来一起玩呀。”


“不是我说,陛下。”金晃着脑袋,“你家的鱼也太蠢了吧,你养这么一池给我吃我都不要。”


紫堂幻奇怪地看着金,目光在金和鱼群两边来回跳跃,不知该不该开口。最终,对自家的鱼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他一副吃了米田共的样子,弱弱地问:“你洗了脚吗。”


金总觉得他那表情里带着一丝嫌弃。


怎么会这样!他看起来像那种邋里邋遢的人吗!


“我的脚可香了!”他作势就要把脚抬起来伸向紫堂幻:“不信你闻闻!”


紫堂幻:“谢谢,不用了。”


紫堂幻看着金晃着脚丫子又玩了好些时候,没错,他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看着看着,紫堂幻就想起前几天金朝自己的龙袍吐了几大口的事,觉得很纳闷。


他估摸着自己的面容长得也不差呀,虽没有他生的清秀,丢出去好歹也能招惹不少小女子。


这王希孟至于看到自己就吐么……丑到吐?


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所以有了小情绪的紫堂幻决定拂一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还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一声大喊:“陛下留步!”


“何事。”紫堂幻沉声道。


金挠挠头发,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地,最后一脸无辜道,


“我的jio卡里面拔不出来了。”


于是脸黑的紫堂幻又不得不走回来用手帮忙把他的脚从石栏下扒拉出来。


金的脚生的倒是好看,如玉做的一般,带着点水渍,便更显精致,在月光下泛着荧光。紫堂幻的手触到那双脚的时候,他的脚趾条件反射地蜷缩了一下。


柔软的皮肤触感在指尖流连,感觉到脸上烧腾起来,紫堂幻尴尬地别过了头。


“等等等等你别碰那里好痒啊哈哈哈哈哈……”




“传,陛下口谕。宣,翰林书画院画徒王希孟今日起每日午膳毕前往咸阳宫。”


“草民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了王公公出去,金回到那清冷的屋殿里继续去下那一盘棋。


这次宣诏,大概就是要亲自辅导他学画了。


不可否认,他期待着这次的“拜师学艺”。


宋徽宗的丹青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今人有称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跻身于'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大画家之列。他的《写生珍禽图》,《听棋图》,《瑞鹤图》等皆能称得上是镇博物馆之宝。更不要说他调教出的徒弟,王希孟与张泽瑞,他们的《千里江山图》和《清明上河图》可以说是中国艺术史上无法逾越的巅峰。


而作为丹青爱好者兼学者的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视这个磨炼技艺的大好机会。


吃过午膳后,金草草收拾了一下,就着艳阳天一溜烟地往咸阳宫跑。


按理说,陛下所住的寝宫安排的奴婢和公公会比其他宫殿要多一些,但他一路赶来,别说殿内,即使是殿外的走廊也一片空空荡荡撒着落叶。


因为殿门前的守殿公公不知在何处,金紧等慢等等不及,索性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门吱呀一声承启又闭合。


虽说他住的寝殿也雍容华贵金光尽盛,但果然还是咸阳宫更为精致一些。


紫檀香在殿门处燃烧着,将那旖旎之色烧成无限醉人的阙下暖风,送来万千缕四散还聚的云烟。


如那九天之上的太虚幻境一般。


金穿过雕梁画柱的主殿,轻轻推开了侧边的重门。


青纱帐幕为这金碧辉煌添上一层复古的红,而那帐后又不知是何好风景。


真当好风景。


金边丝绸自肩上滑落,如褪去一身潋滟的金色粉蝶。丝绸下是蜜色的肌肤,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背脊,发达的肌肉强劲有力,诱人腰线延伸至……


换衣的人似乎感觉到身后传来响动,疑惑地转过了身。


于是这下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给金看了个遍。


肌理分明的胸膛并不像柔弱小生一般瘦窄,看起来有经常锻练过。虽如玉雕般有形好看,却并不显得僵硬。


金的目光自动越过胸膛上的两个点,向下渐移……


于是他对着紫堂幻的六块腹肌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那目光直勾勾的,像只饥渴的饿狼,还带着看着猎物却吃不到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整天宅在殿里画画作诗批奏折的皇帝能练出六块腹肌!


而且还一点也不显得违和!


再看下去也是徒增悲伤,于是金又往下看去。


再往下,那腰侧,两条深深的人鱼线……上面挡着一双手。


金愣了愣,然后呆呆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恼羞成怒暗示着下一刻就能冲过来把他大卸八块的眼。


“呃……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金摸摸下巴关上了门,然后又刷一声打开,探出一个脑袋,一脸意外地看见了里面那个果体。


“还是不对?”


金又收回脑袋,于是那扇可怜的门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带起一阵冰冷的风,紫堂幻捂着的身体都给凉透了。


紫堂幻面上眼皮直跳,咬牙切齿(是给冷的)地喊道。


“给朕出去————!”


他就说今天这眼皮怎么就跟磕了药似的停不下来呢!




乖乖的金乖乖地坐好,将乖乖的手搭在乖乖并拢的膝盖上。


像极了幼儿园里做错事的乖宝宝。


不,他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紫堂幻很生气,非常生气。


但他对着金这副样子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难道真是他想错了?其实金是真的觉得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而不是捉弄他?


这么想着的紫堂幻正好对上金的目光,收获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对嘛,果然是他想错了。


天真可爱不被尘世污染的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紫堂幻冷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卡布奇,不对,龙井茶。


其实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是男人嘛!哪个男人不长那个样?


啊,腹肌除外。


金泪目。




其实紫堂幻的教学方式很简单。


不过是金对着窗外那一抹菊甫作画,紫堂幻就坐在旁边指点。


那只画笔只轻轻挥动,宣纸上便留下大片的金色,初露花型。如玉般雕琢的手在空中绕转,倒不像是画画,而是在轻舞。


紫堂幻撑着下巴看。


他看啊,自己也不知是在看那手中画,还是那画中人。


一滴墨不慎滴入画中。


紫堂幻笑笑,走到金身旁,俯下身子指出金所遗漏之处。热爱丹青之人碰到墨画便如痴如狂,长论如蹦出的珠子,山一样海一样地倾斜下来。最后他嫌话语的表达效果不够,直接握上了金执笔的手。


“你这握笔姿势不对,应该这样……”




于是一甫雏菊晃动着柔软花蕊拥抱了骄阳。


于是画外看客不自觉已走入画中千般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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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心……心……(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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